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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…」

莫名有種虎頭蛇尾的感覺,這令亞歷克斯心裡不太暢快。然而,若要問他是否仍有餘興探尋這座死城,答案卻也不言而喻——直覺告訴他,這裡潛伏著某種不該窺視的深淵。雖然他有些掛心那名昏厥的男孩,但冷靜思考後便會明白,比起來自異國的過客,交由此地的警方處理才是最明智的選擇。

鹹澀的晚風像是不懷好意的指尖,放肆地撩撥他的肌膚,逼得他緊緊勒住米白色的圍巾。   回酒店前,先去買杯熱咖啡吧。他一邊思忖著接下來的安排,一邊側眼窺伺身旁的青年。

「……喂。」為了不被呼嘯的風聲所掩蓋,他稍稍拔高了音量:「我已經知道你哥哥叫若冉了,那你呢?叫什麼名字?」

「……」米勒將食指輕抵頰側,歪了歪頭,好像不太理解這個問題的必要性,但依舊輕飄飄地答道:「我叫米勒——若冉的米勒(Mirror)。」

「——」

亞歷克斯頓時語塞。

鏡子。   鏡像文字。   傷疤。   義大利裔。      以及,那份在花屍地獄前仍不為所動的瘋狂——

不、不不不不……這怎麼可能呢?   他的妻子死去已是二十年前的事,而米勒再怎麼看也頂多二十餘歲。雖然他不是沒見過未成年殺人犯,但那麼小的孩子要千里迢迢從義大利跑到德國,還犯下警方束手無策的命案什麼的,未免也太天方夜譚了。

——想找犯人想瘋了吧。

縱然只是短短一瞬的念頭,但他竟然鬼迷心竅懷疑起這個在生死關頭幫過自己好幾次的孩子,這讓他不禁責備起自己。

出於愧疚,他決定將話題重回對方遠赴此地的理由。

「對了、說好會替你找哥哥的,把你的聯絡方——呃,跑太快了吧……?!」他才剛掏出手機,身旁的青年便已杳然無蹤。

「……算了,應該很快就會再見面了吧。」

對此,他懷抱著毫無根據的自信。

數日後,那場理應震驚社會的慘劇並未登上任何新聞版面,亞歷克斯也沒接到任何來自英國警方的聯絡。對於孤立協議一無所知的他,即使心存芥蒂,也沒有干涉他國刑警決策的權利,更無從偵破潛伏暗處的陰謀與算計。

最終,他只能懷拽著壟罩心頭的疑雲,結束這趟一無所獲的假期,獨自告別這座霧之都。


◧ 補充

|本文標題取自《愛麗絲鏡中奇遇(Through the Looking-Glass, and What Alice Found There)》第二章〈活生生的花園(The Garden of Live Flowers)〉,也致敬了此章節的一部分故事元素。

|一樓和三樓的花香實際上皆為血腥&腐臭味,同時也是一種循序漸進的認知汙染。

|ουλή為格里科語(Griko ,古希臘方言,僅存於南義大利的部分村落)中的「傷疤」,與現代希臘語相同。話雖如此中之只是估狗了一個相對古老稀有的語言來用,主要是想塑造那個氛圍,如果有任何考據上的錯誤請多多包涵。

|米勒身邊的飛蛾有十七隻,數字17在義大利代表厄運。

|香水百合具有百年好合、幸福美滿、感情的無暇等象徵,是對夫妻愛情最美好的祝福,但開花時所釋放的香氣帶有微弱的毒素,可能讓人出現失眠等症狀。

|米勒跟狗狗們變成朋友了,汪汪。丟給狗撿的骨頭是戴環者(上吊女屍aka男孩母親)的脛骨,因此在千鈞一髮之際破解了亞歷克斯的認知汙染。顯然的,某人一點尊重死者的觀念也沒有,哈哈。

|男孩是恐水人、母親是戴環者,同時也是一位富豪的私生子與不倫戀對象(但都不是守密人)。母子倆在外出時遭遇不良分子綁架,一同被囚禁在廢墟裡,但富豪不僅拒絕支付贖金,還將此事視為擺脫包袱的良機,委任對妻子骸骨有興趣的聖骸倡議成員(文末的警察)前去收屍。

|母親為了保護男孩,獨自承擔了不良集團的凌辱與折磨,但始終相信孩子的父親會來救人;至於男孩則因為年紀太小又活在母親的保護傘下,沒有被綁架的明確自覺,只知道必須聽從廢墟裡大人們的話,直到父親來接他們為止,這段期間內一直在替不良分子跑腿(當然都有監視者跟隨在側)。然而,某天男孩外出購物時,因遲遲等不到援助而情緒不穩的母親誤以為兒子也拋棄了自己,選擇上吊自殺。男孩回來看到母親死去後精神崩潰,遭不可名狀入侵,最終造就整座廢墟的淪陷。

|倖存的男孩在文末被聖骸倡議的成員帶走了,下場可以自由想像,反正他只會出現這一次。

|為什麼我連抹布的劇情都要寫這麼長的補充啊到底有什麼毛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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